齊夏在漆黑的地道中前進了一會兒,發現這是一個向下的樓梯,但構造十分簡單。
這裡空氣中的氣味很古怪,樓梯的切面也十分整齊,似乎從建好了開始便沒有任何人走進來過。
「多麼可惜啊……」齊夏摸著一旁的牆壁,面色略帶惋惜,「你在自己的遊戲里巧妙的融入了五行之理,卻根本沒有人能看得到,甚至連你自己都要戴上項圈才能進行遊戲。」gōΠb.ōγg
經過一個左拐的彎道,樓梯已經開始向上攀延了,齊夏摸著牆壁確認方向,沒多久的功夫就看到了遠處牆邊亮著幽幽綠光的按鈕。
他果斷伸手按下了按鈕,眼前的牆壁慢慢顫動了一下,隨後緩緩升起。
面前正是邱十六。
「鼠屋……?」齊夏嘴角一揚,「那可真是大大降低了遊戲難度啊。」
邱十六一臉震驚地回過頭看著齊夏拿著四顆水果從牆壁中走出來,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。
「你……你這是從……」
齊夏沒有搭話,只是將四顆水果全都放在了桌子上,然後再度打開門走了出去。
現在的時間很緊張,雖說齊夏已經找到了必勝的路,但每一次的黑夜只有十分鐘。
「得抓緊了……」
……
地鼠在「貓屋」靜坐了一會,然後伸手掏出西裝口袋中的一張有些掉色的照片。
那張照片上是一男一女的合影,女生噘著嘴做著鬥雞眼的表情,看起來格外活潑,而男生則一臉苦笑的在一旁盯著她看,眼中滿是寵溺。
地鼠輕輕撫摸了一下照片,然後將它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遠離自己的地面上,好像生怕項圈的爆炸會毀掉這張照片。
腦袋被炸飛不是什麼大事,可這張照片不能丟。
「對不起,我找了很多辦法,但是沒有任何一條是活路。」地鼠聲音低沉地說道,沒幾秒就哽咽了起來,「所有能想的辦法我都想過了……可我真的出不去……我甚至連一絲希望都沒有……」
地鼠最後一次用那雙怪物般地眼睛看向了照片中靈動可人的女孩,他伸手摸了摸照片上女孩的臉龐,又摸了摸自己滿是短毛的鼠頭,不由地露出一絲苦笑。
是的,早就回不去了。
為什麼自己會天真的以為變成了一隻渾身長著棕色毛髮的大老鼠,是離回去更近的路呢?
原來的自己距離逃出這裡永遠相差十天,可現在的自己連人都不是。
人類最可笑的想法在於永不死心,始終抱有希望。
「咔噠」。
「貓屋」的門打開了,地鼠緩緩站起身來,整理了一下自己鼠頭上的毛髮,然後重新掛上絕望的笑容走向了走廊。
眼前的五個房門全都上了鎖。
地鼠一個一個的從外面打開房門,裡面既沒有一隻「鼠」,也沒有任何的水果。
擺在眼前的只是五個空房間。
那個領隊男人將這個遊戲參悟的太快了,總共六個回合的遊戲,他用了一個回合來驗證自己的猜測,第二回合便徹底摸清了規則,如今第三回合就已經將所有的水果挪回了「鼠屋」,接下來的日子裡「貓」找不到任何的水果也捉不到一隻老鼠。
「貓」會餓死。
「到底是為什麼呢……」地鼠慢慢露出了一絲苦笑,「所有的人都不想讓我活……我卻一直拚命想活,我是不是太任性了?」
他挪動著沉重的腳步向前走去,機械性的打開每一扇門然後又關上。
「這該死的遊戲早該結束了……」地鼠低聲說道,「需要殺死別人才能逃出去的地方……本來就不該有任何人逃出去……」
地鼠橫跨了走廊,只感覺自己脖子上的項圈再一次縮緊了,這一次讓他感覺完全透不過氣。
最終,他停在了「鼠屋」門前。
「咚咚咚」。
不一會兒的功夫,門裡傳來了聲音。
「說。」
地鼠聽後慢慢抬起了頭,說道:「結束了,我要走了。」
「哦?」齊夏輕聲道,「不再玩會了嗎?」
「沒必要了。」地鼠搖搖頭,「這是我最好的結局。」
「那你有什麼話想說?」齊夏又問。
「雖然這麼說不太合適,但我有件事想要拜託你……」地鼠說道。
齊夏在門內看了看身後整整齊齊的四個隊友,然後對地鼠說道:「明明是求人辦事,可現在連「領導」也不叫了嗎?」
「沒有必要了。」地鼠說道,「這一回合結束之後我就會被項圈炸死,我的「貓屋」里有張照片,我怕把它炸壞,所以留在了那裡……能不能請你在我死後幫我把那張照片放回到我的口袋裡……?」
聽到齊夏沒有任何回應,地鼠又說道:「我只是想跟它死在一起,這樣就算有人看到了我的屍骨……也至少知道我是誰。」
「我拒絕。」齊夏說道,「那是你自己的事,沒必要麻煩我們。」
地鼠聽後微微嘆了口氣:「你看起來明明是個非常擅長欺詐的人,可到了這種時刻卻連騙我都懶得騙了嗎?」
「我沒必要在這裡說好聽的話騙你。」齊夏回答說,「我不認識你,也不知道那張照片有多重要,有可能你死了之後我就會把它撕掉,畢竟眼不見心不煩。」
「你……」地鼠再度苦笑了一聲,「有必要麼?既然我們都不認識,你又為何一定要將我趕盡殺絕呢……?」
齊夏此時才終於將表情嚴肅了一些,擱著門板說道:「實話實說,你這遊戲再進行下去早晚都會死,你是絕對不可能成為「天」的。」
「是么……」地鼠面無表情地轉過身,倚在了門板上,「難道加入你們就有出路么?」
「你知道么?」齊夏問道,「當你發現所有的道路都是死路時,一定要第一時間選擇破牆。」
「我覺得不是這個道理。」地鼠回道,「就算我不破牆,也總有人會破牆,我最好的方式就是跟著破牆的人走,既省力省心,又能保證自己的安全。」
「可你已經極度危險了。」齊夏冷笑道,「我拿槍抵在你的腦袋上,你還不準備破牆嗎?」